2018年12月28日,自然之友第三任总干事、前任理事刘勇因病离开了我们。刘勇生前是多家环保组织的志愿者,他曾在自然之友最为困顿的时刻,接过了自然之友代理总干事一职,承担起了最重的压力,用他的使命感和职业精神推动自然之友的专业管理和战略规划。
刘勇的离开,令我们无限怀念。很多自然之友的成员记录了与他的点点滴滴,表达自己的不舍与纪念,也希望通过这些文字,让大家了解这位自然之友曾经的掌舵人。今天周宇的纪念文章是本系列的第四篇。
刘勇生前作为乡村环境教育志愿者
参加自然之友“绿色希望行动”
2018年12月29日,收到张赫赫的微信,传来噩耗,真的不敢相信。由于在外地拍摄,无法赶回北京送刘兄最后一程,深感遗憾。而脑子瞬间闪回到2004年,我们那时相识。
2004年,自然之友组织了一次针对北京水资源的白河徒步考察,我是队长,探险家罗艺是户外队长,只有25岁的我第一次组织这种大型的活动,他俩都比我大很多,罗艺是探险界前辈,我们都叫他罗老大。刘勇当时因为岁数大,被称为大哥。他那时是律师,但是和我想象中的律师一点都不一样,他面部黝黑憨厚,特别随和,爱笑。
自然之友白河徒步考察
左二为自然之友第三任总干事刘勇
由于是全程徒步,每次遇到村庄,刘勇都会跑前去为大家张罗住宿和吃饭。我们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一条河流,一步不落地从密云水库走到河北的白河源头大马群山。我们几个人朝夕相处,无论遇到什么困难,都是我们几个人一起解决。他就像一个老大哥一样,照顾着我们。
当从都市走到农村,我们得以一起思考,在白河堡水库下游的一个村子了解情况时,我们得知为了供给密云水库,保障北京用水,当地人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利益,当春季缺水时,白河堡会放水,有时会淹了庄稼,而到了夏季庄稼需要水的时候,白河堡会结水。
我和刘勇还有几个队员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。我们在城市里,空谈着,或者臆想着自然与保护,有时又会抱着所谓的知识分子的优越感。在出发之前我们印了好多保护水源的小宣传册和调查手册,希望给沿途的村民们宣传。但事实是我们自己被上了一课。
我们在帐篷里夜聊,坐在拖拉机上聊,我忘了是哪个队友脚上起了大泡,我们一起坐了一段拖拉机,在嘈杂的突突突声中,我和刘勇聊着如何看待环境,我们该干什么,这是我毕业后第一次真正地开始思考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环保。
当我们经过了十几天的徒步到达了白河的源头,脱了鞋走在清澈的河水上,真切地感受到身体与泥土的接触。我觉得我从一个“驴友”开始改变了,不再刻意追求那些户外装备,反而觉得户外装备阻隔了我们与自然的真正接触。我记得罗艺全程就是穿着一双解放鞋,就这个问题,我和刘勇也夜谈过好几次。
白河的徒步可以说改变了我的人生方向,我热爱影像,从此走上了纪录片道路,去拍野生动物,去拍怒江建站的风波,和探险家杨勇去纪录冰川与大江大河的源头。之后和刘勇也是只有断断续续的联系,从别人那里听到刘勇在做的事情。
但我现在依旧清晰地记得,在满天的星光下,借着篝火的光,和刘勇一起聊的那些事情,他眼神里透露着朴实与善良。
祝兄长在天堂走好。
作者周宇,曾在自然之友做志愿者,在野性中国拍摄野生动物,2008年记录了怒江小沙坝电站前三个月发生的各种事情,跟随探险家杨勇记录了两年青藏高原水资源状况,现为职业纪录片导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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